母親年輕的時候,一青絲梳一條又粗又長的辮子,白盤了一個螺絲似的尖髻兒,高高翹在後腦,晚就放來掛在背後。我睡覺時挨著母親的肩膀,手指頭繞著的長髮梢玩兒,雙妹牌生髮油的香氣混合著油垢味直薰我的鼻子。有點兒難聞,卻有一份母親陪伴著我的安全感,我就呼呼睡著了。
每年的七月初七,母親才痛痛快快洗一次頭。鄉人的規矩,平常日子不洗頭。洗了頭,水流陰間,閻王它儲存來,等你死後喝,有七月初七洗的頭,髒水才流向東海。所一七月七,戶戶的女人有一半披頭散髮。有的女人披頭髮跟葡萄仙子一樣,有的卻像醜八怪。比我的五叔婆呢,既矮又乾癟,頭髮掉了一半,卻墨炭劃一個四四方方的額角,又樹皮似的頭頂全抹黑了。洗過頭後,墨炭全沒有了,亮著半個光禿禿的頭頂,剩後腦勺一撮頭髮,飄在背,在廚房裡搖來晃幫我母親做飯,我連不敢衝一眼。是母親鳥油油的柔髮卻像一匹緞子似的垂在肩頭,微風吹來,一綹綹的短髮不時拂著白嫩的面頰。瞇眼睛,手背攏一,一會兒又飄過來了。是近視眼,瞇縫眼兒的時候格外的俏麗。我……(内容加载失败!)
(ò﹏ò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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