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故鄉老屋後院有一棵姿態很，不不的樹，不是扶桑，不是木碧，不是名稱聽的「翠玉藜」，是那麼一棵無名的樹。長工阿榮伯在太陽工，熱了就脫棉襖往樹枝椏一扔。幫工阿喜從田裡捉來的田螺，籃子滴著水，濕漉漉，往樹枝一掛。母親拉了竹椅坐在樹做活兒。說樹葉的清香，熏眼皮直搭來打盹。說：「不知怎麼的，坐在樹裡就舒坦。」
老師因此說，那是母親的菩提樹，在面坐著會安，會悟理來。
有一，發現樹根長一條藤，慢慢沿著樹幹向爬。阿喜它剪掉，老師連忙阻止他說：「任何草木是有生命有知覺的，不傷害它。」阿喜就不剪了。母親俯身，撫摸著藤蘿，像它是樹的兒女。
幾回，我見母親一個人坐在樹，呆呆像在。我不驚吵，概在對樹說話，或是許什麼願吧？母親常常對樹許願的。
聖誕節，教堂裡牧師給母親送來一棵聖誕樹。母親它擺在那棵樹旁邊，說：「聖誕樹是菩提樹，了叫人忘掉憂愁。」
母親逝世已經四十五年，故鄉老屋的那棵樹還在嗎？無論何，它是永遠長在我中的。
(ò﹏ò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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