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幼年時隨母親住在鄉間，父親請了位吃素念佛的老師教我認字讀書，卻帶了長我三歲的哥北京定居，我們兄妹硬生生分開那麼遙遠。母親是虔誠奉佛的，對父親的安排逆來順受，有命我每一早隨在經堂裡香拜佛，保佑父親哥身體健康。我母親並排兒跪在蒲團，頸套著佛珠，邊撥邊唸一圈阿彌陀佛、一圈釋迦牟尼佛、一圈藏王菩薩、一圈觀世音菩薩。唸我空肚子咕咕直叫，敲著姑婆從普陀山帶回給我的木魚，再母親仍舊眼觀鼻、鼻觀唸經、悲咒、白衣咒，聽耳熟詳，就餓著肚子跟唸。唸完經，拜了佛，才吃早餐，早餐一定是素的——鹹菜炒蠶豆、腐孔鹵蒸豆腐。母親說：「早餐吃素，一清。」因此我相信我們母女的很清。
吃完午餐該讀書了。老師又我跪在他的佛堂前拜佛。我說：「已經拜過佛唸過經了。」老師說：「讀書前拜佛，保佑你記。」拜完佛，老師會給我一粒供過佛的麥芽糖，還喝那杯面飄滿香灰的淨水，他說淨水會給我添智慧。幸虧麥芽糖很吃，我就皺著眉頭飄滿香灰的淨水喝。
老師教我認方塊字，一個字就是「佛」字。他說：「你每拜佛，一定認識佛字。」因此我……（内容加载失败！）
(ò﹏ò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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