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,父親帶了一個曬很黑、滿臉皺紋、高但有點兒駝背的漢子裡來,住了幾個月。
他叫俞同榜,原籍蘇北,祖先逃荒了江南,就在富庶的魚米鄉淳溪鎮定居來,至今已經幾代了。在淳溪鎮,這種人很,全世世代代船為,主捕魚、打野鴨、賣酒釀刀傷膏藥為生。有時耍耍雜技,弄弄槍棒氣功。一般懂武術,諳水,衣著隨便,江湖落氣,同斯文、整潔規矩的本人對比鮮明。本人瞧不他們,同他們不往來,世世代代互不通婚。他們始終保持著江北原籍的語言風俗,一個獨立的社會,被統稱為「揚州佬」,他們的,則叫做「揚州佬船」,似乎位微賤,儼二等公民。
我們臨河,門外隔著幾株楊柳樹,就是「揚州佬船」聚泊處(他們歸舟晚泊,有定點),所同他們很熟,同緊靠園門的那幾條船更熟。每年春節,鎮人做糖,船沒有鍋灶,不做糖。母親祖母做糖時,總給船做幾份,不外是麻條、歡團、花生糖、黃豆糖類。他們魚、蝦答謝,青魚、刀魚、鱖魚、鯿魚,很鮮活。父親常說,這些人格豪爽,不像我們淳溪鎮人,裡頭菩薩很。他一直教船的孩子識字,但他……(内容加载失败!)
(ò﹏ò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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