暫時的逍遙，當頗為愜意。但是我裡並不踏實。我清楚意識，我的頭是應該戴帽子的。我在東語系當了二十年的系主任，難就這樣蒙混過關嗎？
我苦思苦：己應該對號入座。當時帽子滿飛，號很。我覺有兩頂帽子，兩個號對我是現的：一個是走資派，一個是反動學術權威。這兩頂帽子對我非常合適，不不，恰其分。
什麼叫走資本主義路的當權派呢？首先他應該是一個當權派；不是當權派就沒有資格戴這項帽子。我是一系主，一個比七品芝麻官還倍的不點官兒。但這畢竟是一個官兒。我是當權派無疑了。我走沒有走資本主義路呢？我說不清楚。既全國幾乎所有的當權派走了資本主義，我不走嗎？因此，我認為這一頂帽子蠻合適。
什麼叫資產階級學術權威呢？不管我的學問怎樣，反正我是一級教授，中國科學院的學部委員，權威二字推是推不掉的。我是不是資產階級呢？資產階級的核是個人主義。我學習了將近二十年的政治，這一點深信不疑。我有個人考慮，且還不老少。這當就是資產階級思。我有這樣的思，當就是資產階級。資產階級就反動。再加學術權威，我不是反動的資產階級學術……（内容加载失败！）
(ò﹏ò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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