進了飯廳，飯剛擺。飯是高粱米混米，北京普通人不常吃米飯，因為太貴。菜三盤，二一，盤一盤是素燒白菜豆腐、一盤炒蛋，盤是醬瓜。尚請康有為入座，坐的是直角的硬木椅，人坐在這種椅子，除了正襟危坐，不容易有二種坐法。飯桌是方的，是普通的、不怕燙的紅漆桌，簡單乾淨。正面牆掛著一幅橫幅，面寫著：
西漢有臣龔勝卒，
閉口不食十四日；
我今半日忍飢渴，
求死不死更無術。
精神時與往來，
不知飲食為何物。
若非功行積未，
便是業債償未畢——
是謝枋的絕命詩。這位不食死的烈士的遺詩，這樣掛在食堂裏，倒是一種含意深遠的對比。
尚等康有為完牆的橫幅後，請康有為飯：
「剛才有言在先，不為康先生特別準備，我們吃什麼，康先生就吃什麼，請飯吧。在世俗標準，絕不意思拿這樣菲薄的菜請客，但康先生不同，所我不覺失禮。」
「法師是真人。」
三個人就吃來。尚沒吃前，蛋分做雙份，說：「蛋由康先生普淨合吃，我不吃蛋。剛才康先生的橫幅，是一百年前廟一位尚寫的，康先生是行，這字寫怎麼樣？」
康有為沒再一眼，隨便答：「字是寫不錯，寫了一……（内容加载失败！）
(ò﹏ò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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